0次浏览 发布时间:2025-09-02 11:06:11
便利店的霓虹灯在暮色里泛着暖黄光晕,陈洛的影子被拉得老长,直到那声“陈洛”裹着风撞进耳膜。
他脚步顿住,后颈的汗毛微微竖起——这声音太熟悉了,像极了三年前雪夜,李青裹着寒气推开观门,手里攥着刚烤好的红薯塞进他掌心时的调调。
转身的动作很慢,陈洛甚至能听见自己关节发出的轻响。
梧桐树下站着的男人穿青衫,腰间云纹玉佩在风里晃出细碎银光,眉骨处那道淡疤还是当年替他挡醉汉拳头时留下的。
可李青的眼睛不对,从前总亮得像观里那口老井,现在却蒙着层雾,手指把皱巴巴的信笺攥成了团。
“观主让我来接你。”李青的喉结滚动两下,声音发哑,“他说当年的事...要当面解释。”
陈洛没接话,拇指摩挲着兜里那枚羊脂玉佩——王老头说这是玄清观前观主的信物,可如今的观主沈玄真,当年正是把前观主挤下位置的人。
夜风掀起他额前碎发,他看见李青的指尖在发抖,像极了小时候两人偷摘后山桃子被逮住时,李青替他顶罪的模样。
“你别去查沈观主的事了。”李青突然往前半步,青衫下摆扫过路边的野菊,“上面已经下令封锁,血月会的事...查不下去的。再查下去二师兄会找你的。我很担心你,五师妹白芷也很担心你。”
这句话像根针,“啪”地扎破了陈洛心底那点残存的温情。
他歪头笑了,笑得眼角都弯起来,可声音比夜色还凉:“所以三师兄现在是来当说客的?
当年我被逐出师门时,你蹲在观门口哭了整夜;现在沈观主让你递句话,你就来劝我别查他的烂账?“
李青的脸瞬间白了。
他松开攥信笺的手,纸片飘落时陈洛瞥见上面有玄清观的朱印——是内门弟子的调令。“我上个月升了内门。”李青喉间溢出破碎的叹息,“内门要签血誓,不得泄露宗门秘辛...洛哥儿,我不能...”
“不能什么?
不能背叛宗门,还是不能背叛你的内门名额?“陈洛上前一步,影子完全笼罩住李青。
他能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沉水香,那是玄清观藏经阁的味道,可现在这香气里混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——是血誓的血气。
李青后退两步,后背撞在梧桐树上。
他望着陈洛眼底翻涌的暗色,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。
那时陈洛跪在观主殿外,额头磕在青石板上,血混着雨水流进衣领,却始终不肯替沈玄真在假账上盖观印。
后来陈洛被逐出师门,李青偷偷塞给他半块碎银,被陈洛甩了回来:“我陈洛要饭也不拿脏钱。”
“洛哥儿,算我求你。”李青突然抓住陈洛的手腕,指节发白,“沈观主这些年...他真的在为宗门打算。
血月会的人逼得太紧,我们需要资源,需要...需要生存。“
陈洛的手腕被攥得生疼,可更疼的是心脏。
他想起昨夜仓库里瘦子的话——沈观主和血月会交易的,是底层武者的命。
那些买不起暴气丹的穷小子,被抽干气血当药引;那些在黑市卖灵草的老农,被诬蔑成邪修灭口。
他低头看着李青攥着自己的手,突然轻声道:“三师兄,你闻闻自己身上。”
李青一怔。
陈洛抽回手,指尖点在他喉结下方:“这里有股铁锈味,是血誓里掺了活人的血吧?
沈观主没告诉你,血月会的丹方要童男童女的骨粉吗?“
李青的瞳孔剧烈收缩,突然松开手后退三步。
他捂住嘴,胃里翻涌的恶心几乎要吐出来——他确实觉得最近内门的丹香不对,可他不敢细想,不敢问,只当是自己升了内门,接触的都是“高阶资源”。
“我走了。”陈洛转身要进便利店,却被李青的声音叫住。
“后山西边的竹林,子时会有人送东西。”李青背对着他,声音闷在风里,“沈观主说那是...给内门的新丹方。”
陈洛脚步顿住。
他侧头看李青,对方的影子在地上缩成一团,像只被拔了毛的鸟。“谢了。”他说,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便利店。
便利店的玻璃门“叮铃”一响,林小满正踮脚擦货架顶层,看见他立刻笑出小虎牙:“洛哥回来啦?
王爷爷等你半天了,说要请你喝他带的云雾茶。“
王老头坐在老位置,茶碗里飘着青翠的茶叶。
他抬眼扫过陈洛的脸色,没多问,只把茶碗推过去:“趁热。”
陈洛喝了口茶,舌尖泛起回甘。
他摸出怀里的银针在桌上敲了敲,对林小满道:“小满,今晚我有事要出去,你锁好门,别给陌生人开。”
林小满刚要应,王老头突然道:“我陪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陈洛摇头,“您老的身子骨,我背不动。”他冲王老头挤了挤眼睛,转身出了门。
后山的夜比城里凉得多,陈洛贴着山壁往上爬,掌心能摸到青苔的潮湿。
他摸出张黄符拍在额头上,这是他新学的玩意,用寿元面板换的《玄清隐身符》初级,消耗5年寿元,能隐去形迹,但会引发头疼。
符纸刚贴上,陈洛的太阳穴就开始突突跳。
他猫着腰钻进竹林,虫鸣突然静了一瞬——前面有火光。
两棵老竹之间搭着个简易棚子,沈观主穿玄色道袍坐在石凳上,对面是戒律堂的刘长老。
刘长老手里捧着个檀木匣,打开时有道幽蓝的光漏出来,像极了血月会邪修身上的鬼火。
“...这是血月会新制的‘夺元丹’,比三千一颗的养元丹效果还好。养元丹吃一颗顶多抵一周苦修,这玩意吃一颗能抵三个月苦修。”刘长老压低声音,“但需要三具锻体境武者的全尸做引子。”
沈观主捻着胡须笑了:“好,下个月的外门考核,那些没灵根的废物...正好派上用场。”
陈洛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他看见沈观主腰间挂着的,正是前观主的云纹玉牌——那是王老头给的玉佩的另一半。
原来当年前观主不是退隐,是被夺了信物,赶下了位置。
“啪”——
竹枝断裂的脆响惊得两人抬头。
陈洛暗道不好,隐身符的效果正在消退,他能看见自己的手逐渐显形。
正要撤,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沉水香。
“陈洛,跟我走。”李青的声音带着哭腔,他不知何时站在陈洛身后,手里攥着把短刀,“我不能让你坏了宗门的事,可我...我下不了手。”
陈洛转身,看见李青的短刀正抵着自己心口,可握刀的手在发抖,刀尖连衣服都没刺破。
他伸手按住李青的手腕,轻声道:“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被逐吗?
沈观主让我在假账上盖观印,说那是为了给外门弟子买灵草。
可后来我查到,那些钱都进了血月会的口袋。“
李青的眼泪掉在陈洛手背上,滚烫的。“我知道。”他抽噎着说,“我升内门那天,看见密室里堆着带血的骨粉...可我不敢说,我怕被驱逐,怕连给师傅上柱香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陈洛松开手,往后退了两步。
他望着李青发红的眼眶,想起小时候两人在观里种的那棵桃树,春天开得粉莹莹的。“你走吧。”他说,“就当没见过我。”
李青愣了愣,突然转身跑开,青衫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陈洛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竹林深处,摸出怀里的银针,在竹壁上刻下“夺元丹,血月会,三具锻体尸”几个字——这是给巡城卫的线索。
回到便利店时,已经过了子时。
王老头还没睡,坐在柜台前打盹,林小满趴在收银台上,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蛋糕。
陈洛轻手轻脚要上楼,王老头却突然开口:“查到了?”
陈洛在台阶上站定,月光从窗户漏进来,照见他苍白的脸。“嗯。”他说,“沈观主和血月会勾结,用外门弟子的命换丹药。”
王老头叹了口气,从怀里摸出个牛皮信封:“我让人印了一百份传单,明早让人去各武道馆发。”他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像把刀,“当年前观主就是被这些脏事逼走的,现在该算算账了。”
陈洛接过信封,指尖触到纸张的粗糙。
他上楼推开自己的小房间,月光落在书桌上,三系面板的光屏自动亮起——属性点:气血9,精神9;寿元:剩余82年。
他打开窗,夜风吹得窗帘翻飞。
远处的高楼霓虹闪烁,像极了小时候见过的星河。“玄清观该醒了。”他对着夜空喃喃,“不是被毁掉,是被洗净。”
后半夜的风突然凉了。
陈洛躺到床上,太阳穴还在疼,像有根针在里面扎。
他迷迷糊糊要睡,听见楼下传来林小满的惊呼:“王爷爷,洛哥的枕头底下怎么有血?”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时,陈洛是被门铃吵醒的。
他按住发疼的太阳穴,指缝间渗出一丝血渍,隐身符的副作用有点大了。
这也是为什么隐身符效果好,作用棒,还简单易学,用的人却少的原因。
楼下传来林小满的声音:“送早报的,洛哥要看看吗?”
陈洛扯过被子盖住脸,嘴角却勾出笑。
他知道,今天的早报头条会是“玄清观惊现邪修交易证据”,而他的名字,会以“揭秘者”的身份,第一次出现在高武都市的风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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