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临霄呼吸猛地一滞。
好像脑中那根绷着的弦瞬间断了。
他能听见苏仁玉轻蔑的笑声，也没了心情去计较。
只是沉默地坐在原地，又端上了酒杯。
好似只有彻底醉了，心才不会那么痛。
……
简熙这几天上下班的时候，总会在街对面看见熟悉的身影。
她起初还能装作视而不见，但那人始终不曾离去后，她还是罕见地生了气。
当初她黏着段临霄跑的时候，他嫌她烦。
怎么现在他就好意思倒过来追她了？
简熙站在路的这头，平静地望着那边的段临霄，想了想，还是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。
隔着源源不断的车流，她能看见段临霄低下头看见是自己的电话时，脸上惊喜的模样。
电话立马被接起，两人却都恰巧没人出声。
简熙是懒得打招呼。
段临霄是不敢开口。
等了几秒，简熙终是开了口，却是一句：“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了，行吗？”
对面的段临霄身形猛地一僵，然后狼狈地背过身去，只留一个背影。
电话里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，断了几秒，才哑声说道：“简熙，我只是远远地看你，这也不行吗？”
简熙讽刺地勾了勾唇。
“你不是叫我去死吗？怎么现在又……”
“简熙！”
段临霄没让她说完这句话，便急促地打断了她。
他的痛苦此时毫无保留地通过电话传了过来，又粗又重的喘息声，还带着祈求。
“我求你了，别说这话好吗？”
简熙却兀自沉默了下去，目光里多了分复杂。
“你是爱上我了吗？段临霄。”
电话那头的段临霄突然安静，所有痛苦全部被藏起来，他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。
可这就是默认。
简熙荒唐地笑了笑，攥着手机的手越发用力。
“你知道你有多好笑吗？”
“你将我的世界全部毁灭，现在又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？段临霄，以后别出现在我周围了，我嫌烦。”
她终于用了曾经段临霄用来伤害她的话语，狠狠地回击回去。
不过是全部原价返回而已，段临霄必须承受。
简熙冷冷看着段临霄的背影，毫不留情地转身进了公司。
而此刻被留在原地的段临霄，则是满眼通红，攥着手机一句话都再说不出口。
他之所以背过去，就是害怕被简熙看见他泛红的眼眶。
可最后，他还是从简熙那获得了最残酷的惩罚。
这三年无数次从梦中惊醒，他都能梦见同一个场景，他对简熙残忍而又绝望地说了那句：“那你就去死啊。”
一次又一次，就算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，也控制不了梦中的自己说出这句话。
就好似注定一般，他也被人控制着，说出他绝对不愿意说出来的话。
段临霄愣愣地回过头。
刚好看见简熙进公司之前最后的一抹身影。
他攥紧手，忽地不知自己该往哪去。
简熙不准他再站在这，就连卑微的一眼也不准他再看。
段临霄艰难地移开了视线，目光停留在大厦的广告上。
【唯一永恒的爱送给你，我的爱人。】
这是一个婚戒的广告，放在人流最中心的位置上，每天有几十万的人经过它。
只有段临霄认认真真地看完了。
他眼也不眨地盯着，像是豁然开朗，忽地跑开了。
于是刚到自己办公室的简熙，神使鬼差地走到落地窗旁边，看见的便是段临霄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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